汪曾祺说过:"人活着,一定要爱着点什么,恰似草木对光阴的钟情。"
而一方小院,就是最接地气的钟情。不用多大,够摆两把竹椅就行;不用多讲究,有花开、有荫凉足矣。
推开门,就是另一个世界
早上六点,隔壁张婶已经在院子里浇花了。她家那棵老桂花树,少说也有二十年了,一到秋天,香得整条巷子都能闻到。
院子里的日子,是踩着露水开始的。 牵牛花顺着竹竿往上爬,丝瓜藤缠满了篱笆。水泥地上摆着几个旧花盆,里头种着小葱、薄荷,还有两株辣椒。做饭时缺了调料,随手掐一把就行。
中午太阳大了,往葡萄架下一坐。叶子密得很,阳光只能漏下几个小光斑。摇着蒲扇打个盹,醒来时发现鞋面上停了只花蝴蝶。
四季在墙根下打转
开春那会儿,李大爷总蹲在墙角忙活。 他把攒了一冬天的鸡蛋壳捏碎,拌进土里。没几天,指甲花、太阳花就冒了头,红红黄黄挤满了一畦。
夏天傍晚,家家都把竹床搬出来。小孩围着井台打水仗,大人摇着扇子说闲话。谁家煮了绿豆汤,准会盛一碗给隔壁送去。
秋天的院子最馋人。 石榴裂了口,柿子挂霜,枣子噼里啪啦往下掉。王奶奶踩着板凳摘桂花,说要腌糖桂花,过年蒸糕用。
等入了冬,晾衣绳上挂满腊肠。下雪天,看麻雀在雪地里跳来跳去,撒把小米能哄它们半天。
水泥森林里,最想念那堵矮墙
现在住楼房,阳台摆满花盆,总觉着不对味。缺了地气,花都开得不精神。 上月回老家,发现小时候爬过的老梨树被砍了,心里空落落的。
城里人花大价钱买带院子的房子,其实图的不是那几平米地。是想要个能接雨的地方,想要脚踩泥土的踏实感。 想让孩子知道,西瓜是藤上结的,不是超市冰柜里长的。
有个小院,老了也有盼头
见过胡同里九十岁的赵阿婆,每天清早都要挪着小板凳,给她那十几盆花转方向。"得让它们雨露均沾",老人说这话时,眼睛亮得像小姑娘。
院子养人。 操心着明天茄子该施肥了,后天葡萄要搭架子了,日子就有了筋骨。看着指甲盖大的花苞一点点胀开,比什么都治愈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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